江湖上，不少大哥一倒，手下那帮兄弟就各奔东西，原来的团伙也就散了架。可大边那王平和大哥走了之后，他手下的兄弟还紧紧抱成一团，这可真不容易。为啥能这样呢？主要有三个原因。第一，王平和大哥这人，值得兄弟们为他骄傲；第二，他那四个兄弟，各有各的本事，也各有各的不足；第三，瓦力这小子有能力，能挑起大梁。

王平和大哥走了以后，兄弟们都不怎么会挣钱，没人能撑起整个团伙的开销。为了混口饭吃，大家都信赖的瓦力就出了个主意，分伙不分家，平时各自忙活，有事就一起上，互相照应。小军是王平和手下的头号干将，黑脸大胡子，一看就不是好惹的。他这人，敢打敢拼，就是话不多，有点憨。小军还特别孝顺，挣了钱大部分都给父母。不过，他也有个毛病，爱赌，辛苦挣来的钱，没多久就输光了，所以兜里老是瘪的。

要说富二代，多多少少都有点花心，这也是男人的通病，跟品德没啥关系。富二代换女友跟换衣服似的，可要是被女友甩了，他们就不乐意了。这样的故事多了去了。

这天，小军正在家吃面条，配着小菜，电话就响了。他接起来问：“哎，谁呀？”

“你好！是军哥吗？”

“我姓王，叫王东。”

小军说：“我不认识你啊，啥事？”

“军哥，咱俩是不认识，我通过朋友要了你的电话。方便的话，下午我想请你吃个饭。”

“不去，没空，家里来客人了。你有啥事就直说吧。”

王东说：“军哥，有点小忙想请你帮一下。”

小军一听：“你是哪个朋友的朋友啊？”

“我有个同学认识本哥。”

“哪个本哥？日本啊？”

“不是，我和同学常去本哥的巴娜娜玩，我从巴娜娜的经理那儿要的你的电话。”

小军问：“你到底找我啥事？”

“军哥……”“我来接你，找个饭店，咱边吃边聊。”

“我吃过了。不过你来吧，你知道我家咋走不？”

王东回：“我知道你家大概在哪，到小区了我给你打电话。”

“那我到小区门口等你。”

小军这套待客之道，是当年王平和大哥教给他的。要是除了铁哥们之外的人问他吃没吃饭，哪怕他刚在家啃了馒头、就着咸菜，也得说吃过了。那些一个电话就能喊出去吃饭的人，就跟狗似的，在社会上根本混不下去。

王东家里开着加工厂，是个小富二代。家里有钱，再加上男人本性，还有女孩们的现实，让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个花心大萝卜。到了小区门口，王东拨通电话：“军哥，我到啦。”

小军一摆手：“看见你了，把车开过来。”

王东把捷豹开到小军旁边，下车挥手：“军哥，你好！”

“你好！”小军和王东握了握手。王东瘦得跟竹竿似的，头发染得焦黄，身上纹得乱七八糟，打扮得那叫一个花哨。

小军最看不上王东这种，平平淡淡地问：“你找我啥事啊？”

“军哥，您上车，咱找个饭店，边吃边说。”

“你从哪儿来的？”

王东说：“我从大连中山区过来的。”

“行，走吧。”小军上了车。车里还有王东的一个同学。

王东找了一家中餐馆：“军哥，这家行不？”

“哪都行。”

三个人点了一大桌菜。王东问：“军哥，您看这行不？”

“咋着都行。我在家都吃过了，你偏要客气。说吧，找我啥事？”

“军哥，早就听闻您在瓦房店社会上的大名，那可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啊。我有件小事想求您。”

“啥意思啊？说吧。”

王东说：“军哥，我不知道您认不认识，前两天我跟一个姓谭的，叫谭晓雷的，闹了点矛盾。那狗日的带了一帮小混混把我堵在夜总会包厢里，狠狠揍了我一顿，还把我处了好几年的女朋友给撬走了。军哥，不怕您笑话，您看看我后背。”王东把衣服撩开。那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。小军瞅着，撇嘴说：“你咋这么窝囊？你咋不揍他呢！”

“军哥，我哪会打架啊！是同学给我出主意，让我找本哥手下的经理要了你的电话，想让军哥你帮我撑撑腰。”

小军问：“这姓唐的，我咋没印象，他跟谁混的？”

“他没啥背景，家里是做机械加工的，挺有钱。”

“有钱没钱的我可不管。你一个小屁孩跑来找我，你家里人知道不？知道你干啥来了不？老弟，事儿可不是白办的，你知道……”

“军哥，我没别的意思，我也知道军哥你不差钱。”

小军哼了一声：“那可不，我不缺钱。”

“军哥，老弟我意思意思。你要是能帮我把这事儿摆平，我出二十万孝敬你。”

小军眼睛一亮：“二十万？”

“军哥，要是不够，我再往上加。”

小军说：“你先说说你想咋整吧。”

“军哥，你在大连道上那是响当当的人物，一提你的名字，那些小混混都吓得直哆嗦。我就是想让军哥你陪我去趟夜总会，往我旁边一坐。那小子天天带着从我这儿抢走的女朋友去夜总会，军哥你帮我找回点面子就行。你过去给他和他那帮小跟班几拳，再扇几嘴巴子。我估计他们见了你，连动都不敢动。我就是想出口恶气。军哥，我先说好是二十万，你要是把这事儿给我办利索了，我再给你送点衣服啥的，或者Y九都行。”

小军说：“衣服我不要，不行就折成钱。”

“军哥，那再加五万，二十五万，行不行？”

小军对这价格挺满意，但还是装作一本正经地说：“老弟，我看你这人挺实在。说实话，那小子的做法我也看不惯。走江湖混社会的，哪能抢人家女朋友啊。按老理儿讲，这就是不道义，有夺妻之恨。我这就是看这事儿不顺眼才帮你，可不是为了钱。”

如果外面有人请你吃饭，一开始千万别答应，得说自己没空。事儿得找对方两回以上，人家才肯出手帮忙。咱宁愿在家吃馒头，也别干那掉价的事儿。

生活中，像王东这样，女朋友被人抢走的事儿太常见了，法律也管不着。王东作为当事人，要么自己憋着气，要么就像他这样，花钱找人帮他出气。这不，小军就答应了王东的请求。

王东一听小军答应了，激动地说：“军哥，我懂，都知道您这人讲究！”

王东的同学也附和：“早就听说过军哥的事儿。”

小军就问：“啥时候去啊？”

王东说：“就今晚呗，军哥，您今晚有空不？”

小军又问：“那边一般有几个小孩儿？”

王东说：“每次都有十个八个的，要不我怎么心里没底呢！”

小军说：“行，我跟你去。晚上几点来接我？”

王东说：“军哥，我六点来，七点接上您，然后咱去中山。”

小军点头说：“行，我回家眯一会儿，晚上跟你去。”

王东高兴地说：“谢谢军哥！来，敬军哥一杯。”三人一碰杯，一口干了。

王东说：“军哥，您吃点菜，我送您回去睡会儿。”

小军说：“不吃了，我在家吃过了。”

王东说：“那我送您回去。”

小军摆摆手说：“别别别，你这桌菜不就浪费了吗？”

王东说：“军哥，这算啥呀！咱们哥们……”

小军打断说：“不是，我特别反感浪费。服务员，给我打包，我拿走。”

王东说：“军哥，您这……”

小军说：“兄弟，我没拿你当外人。这样浪费多不好啊，一口没吃，多可惜。我拿走，哥们之间，不用怕难堪。”

王东说：“行，那您拿走吧。”

服务员打包好后，小军拎着，王东送小军回家。回到家，小军把爸妈叫来，一家人把菜全吃了。因为菜好吃，小军还多吃了一碗饭。

想想以前，跟平哥出去吃饭，一桌好几万，都浪费过。现在却把饭店的菜打包回家，还吃得这么香。这就是生活啊，真是今时不同往日。这会儿啊，得面对现实才行。别看小军长得虎头虎脑，看着挺凶，其实他爹妈都是老实巴交的人。老头盘腿坐在炕上，喊了声：“军子。”

小军赶紧应道：“哎，爹。”

老头说：“得想法子挣点钱啊。”

小军说：“爹，我懂。我今晚出去给人办点事儿，要是办成了，能有二十万呢。”

老头叹了口气说：“军子啊，我和你妈昨晚琢磨了一宿。平和走了，要不你就认几个靠谱的哥哥、兄弟，让他们带你做点小生意，别老在社会上瞎混了。别人啥样我管不着，但你啥样我还不清楚吗？你实诚，别人让你干啥你就干啥，也不知道你图啥。你自己拿主意吧，我和你妈年纪大了，也帮不上你一辈子。有钱没钱的，我们也不强求，但也想给你攒点。你有时候给你妈的钱，她都舍不得花。你还没娶媳妇呢。”

小军说：“爹，我都懂，你放心吧。但我都答应人家了，今晚必须得去。”

老头说：“你去吧，我不管你。但你得小心点啊。平和走了，没人能护着你了。”

小军点点头说：“我知道，放心吧，爹。我能不打就不打。妈，我走了啊。你们二老在家等我，晚上我把钱给你们带回来。”

老头说：“去吧，我们也管不了你。”

回到自己屋里，小军从枕头底下拿出五连子，往怀里一别。前两天帮代哥去齐齐哈尔办事，宋伟给了条软中华，小军出门前拿了一盒揣兜里。六点钟，他上了王东的车，说：“走吧，咱去中山。”

到了夜总会门口，人来人往，乱糟糟的。小军问：“人在哪儿呢？”

王东说：“你得跟我下去啊。咱进去喝点酒，边玩边等。我还有好几个同学在里面呢，听说你要来都高兴坏了，都说要敬你酒。那个姓谭的晚点会来。”

小军说：“哦，行，那走吧。”

王东说：“军哥，老弟有个事儿......”

小军说：“你说吧。”

王东说：“军哥，别跟我客气了，一会儿我给你安排个美女。”小军一挥手，“得了，我不要，你别瞎搞。事儿我办完就走！”

小军跟着王东到了卡包。小军那满脸横肉、自带凶相的样子，一屁股坐下去，王东的几个朋友立马不敢吭声了。同学对王东说：“东哥，咱敬军哥一杯酒吧。”

王东一听，赶紧说：“军哥，咱干一杯！”

小军也豪爽，“来，走一个！”

一杯酒下肚，王东的朋友才敢偶尔说两句话，还时不时给小军敬酒。有个女孩往小军身边蹭了蹭，小军皱皱眉，“你往那边点儿。”女孩吓得赶紧挪开了。这卡包里气氛那叫一个沉闷。

快九点了，小军都喝了四五瓶啤酒。这时，门口进来一群人，领头的是姓谭的，带着几个女孩和十来个小子，咋咋呼呼的，一看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。经理赶忙点头哈腰地迎上去，“雷哥！”

谭晓雷双手叉腰，指着经理说：“今晚人不到二十个，都按最高规格、最高待遇安排！”

王东一指，“军哥，那个穿花衬衫的就是领头的。”

小军看了一眼，“哦，你把他叫过来。”

王东有点害怕，“军哥，我不太敢。”

小军说：“你把他叫过来，有我在你怕啥？叫过来看看他啥意思。”

“行，那我过去。”王东对几个朋友说，“咱一块儿去，给我壮壮胆。”

小军一听，“赶紧去！胆子咋这么小。”

谭晓雷刚坐下，就看到王东朝自己走来。

谭晓雷故意大声说：“哎呀呀，你老公来了。”

旁边的女孩也起哄：“王东，你还活着呢？昨晚没把你打死啊？”

谭晓雷捂着嘴直乐，“兄弟，不对，得叫你绿头王八，别往心里去啊。你前女友就愿意跟我在一起，我能咋办？我想甩都甩不掉，昨晚各种姿势勾引我呢。”

王东气得脸都绿了，“谭晓雷，你有种就跟我过去一趟，我大哥找你。”

“你大哥谁啊？就是你爹来都没用，还你大哥找我。”谭晓雷身边有个小子，一杯啤酒“哗”地泼在了王东脸上。谭晓雷张狂地吼：“把你大哥叫来，我倒要看看是谁！”

王东也不含糊，回怼道：“你他妈听过军哥没？”

“什么军哥，我还听过军弟呢！把他叫来，我倒要瞧瞧是谁，今晚我非弄他不可，快把你大哥叫来！”谭晓雷旁边两个小子还跟着起哄，把卡簧往桌上一拍，叫嚣：“你叫啊，他来了我就扎他。东哥，你叫来试试！”

王东气道：“你等着，有种你就等着！”刚转身要去叫小军，没想到小军自己就过来了。王东忙喊：“军哥！”

小军说：“我都听见了，你让开，是他吧？”

“就是他，军哥。”

“行，你让开。”小军把王东一推，直接进了卡包，一屁股坐谭晓雷旁边，问：“你就是谭晓雷？”

谭晓雷见来者不善，应了一声。小军说：“站起来，给王东道歉，跪下！”旁边一小子不服气，问：“你谁啊？干啥的啊？”

小军抄起桌上一个啤酒瓶，反手就朝那小子鼻梁挥去，“啪嚓”一声，那小子鼻梁塌了，鼻血直流。小军骂道：“真他妈不想收拾你们这帮小崽子。都坐好了！谁再站起来，我就弄他。跪下给王东道歉，听明白没？”

“大哥，我不知道你是谁，你要是真混社会的，我提个人，这人跟我爸是拜把子兄弟，我叫大爷。你认不认识大森？我跟中山的董海波波哥也好。大哥，就算我有错，也是我和王东的事，没惹着你吧？有事我们自己解决，别找外援。”

小军一脸无所谓：“你把大森的董海波叫来，问问他们认不认识我。我就在这儿等着，你快去叫！”

“大哥，你看……”

小军手指一指，吼道：“我叫你他妈跪下，听明白没？听不明白？”“今天我非揍你不可！给我跪下！”小军这一嗓子，把谭晓雷给震住了。

谭晓雷有点懵，但还是嘴硬：“大哥，咋回事啊这是？C，我就不信了……”

这时，夜总会的经理领着十多个保安冲了过来，嚷着：“咋回事咋回事？”

谭晓雷一看经理来了，赶紧说：“王哥，你看看这是啥意思啊？他要揍我，你快把他弄走。”

经理往前一站，对小军说：“哥们，来这儿闹事可不行啊。要么回自己位置上待着去，要么就赶紧走人，别玩了。在这儿打架，想过后果没？”

小军一抬头，脏话就出来了：“MLGB，你跟谁装呢？你动我一下试试，我直接打折你腿，你信不信？”

小军瞪着谭晓雷，吼道：“给我跪下！我数到三，你不跪，我就揍你。三……”

谭晓雷吓得直叫：“王哥！”经理一看，喊道：“把他给我拖出去！”十多个保安立马围了上来，想拽小军。小军手一扬，从怀里掏出一把五连发猎Q，指着他们：“谁敢动？”
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小军又说：“谁敢动？我今天不跟你们计较，我办完事儿就走。谁要是再敢动，看我不揍他！给我跪下！”

“大哥，我跪，我跪。”谭晓雷扑通一声跪下了。

小军指着谭晓雷说：“给王东道歉，说自己错了，还得说清楚错在哪儿。王东，你给他一巴掌！”

王东上前一步，啪地就是一下，“挺牛啊！”

“东哥，我……我错了。”谭晓雷赶紧求饶。

经理小声对保安说：“快去给老板打电话，把人叫出来。我看他怎么装，干他！”

这话被小军听见了。小军一回头，喊道：“站住！”

保安没理他，继续往外走。小军知道，再不放一Q，就镇不住场了。于是，他朝那个保安的小腿上开了一Q，保安应声倒下。经理吓傻了：“哎，大哥……”

小军大声说：“我刚才是不是说了别动？我看谁还敢动，谁还敢走！还喊你们老板，你们老板算老几啊？你告诉他，我叫小军。不管他是谁，给我磕头！”谭晓雷咚咚咚，连给王东磕了好几个响头。

小军转头问王东：“老弟，这样够不够有面子？”

王东赶紧点头：“有面子，军哥，太有面子了！”

“行，那咱们走，都让让！”人群一听，自动让出了一条路。

人群里有人嘀咕：“这是谁啊？”有几个看着眼熟的，还有那么一两个年纪大点、混过社会的，认出了小军：“这不就是王平和的兄弟，小军嘛！”

走到门口，小军冲经理撂下一句话：“你回去跟老板说，那保安是我打的。让他掂量掂量，要是敢找我麻烦，我把他这店给砸了！”说完，小军就带着王东大摇大摆地出了夜总会。王东兴奋得不行，直喊：“军哥，你太牛了！”

小军上了车，王东开车往小军家走。路上，王东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里，不停地说：“军哥，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！”

小军撇撇嘴：“这有啥？王东，不是我说你，你还算个男人吗？你女朋友都被别人抢跑了，你还不自己动手解决，居然找别人帮忙？”

王东叹了口气：“军哥，我要是有那本事，早就自己上了。我胆子小，不敢啊。对了，军哥，钱我都给你放后备箱了，等会儿下车我就给你。”

到了小军家楼下，王东把二十五万现金，还有八条中华烟和一箱茅台都给了小军。小军一看，愣了愣，说：“老弟，这……”

王东认真地说：“哥，这儿没外人，我就跟你说句实话。”

“你有话就说。”

王东开口：“哥，你人挺好的。你在大连那肯定是最吃得开的。”

“这话咋说呢？人各有各的命。命里有的，自然会有；命里没有的，别硬求。我从来不眼红别人。唉，不说了。老弟，哥谢谢你了。帮我办这么个事，又给我钱又给我Y九的，谢谢了哈。”

王东帮小军把Y九搬回家，转身就走了。小军跟王东告别后，关上门，去了老父亲的房间。老父亲已经躺床上了。小军喊了声：“爹。”

老爷子睁眼一看：“哎，小军，你回来了？”

“爹，钱搁这儿了。我妈呢？”

“你妈去你王婶家还债去了。”

“哦，二十五万放这儿了，你跟我妈说一声。爹，旱Y就别抽了。”

老爷子说：“我也不想抽啊，我也知道你抽的Y好。可你那中华老断货，接不上啊。中华一断，我又得抽旱Y了。老这么换，我快七十了，身体扛不住啊。”

“爹，以后我办事，带回来的中华都给你。”

“你可别扯了，我也不在乎那个，旱Y抽着也一样。你啊，平平安安的就最好。我和你妈没啥别的盼头，年底或者啥时候赶紧娶个媳妇，行不行啊？爹求你了。”

“行，我答应你。你睡吧。”小军说完从老爷子房间出来了。

看到评论区有人说，胆子太大了，咋能一个人去呢。小军一个人去办事的情况多了去了。他觉得只有带着他那几个兄弟去才有用，其他的都是白搭。可带着那几个兄弟去，钱咋分呢？挣钱太难了。

富二代提到了人，小军还是把他逼得跪下了，而且过程中还打伤了夜总会的保安，能没事吗？不可能吧。

小军和王东离开夜总会老半天了，谭晓雷才在朋友的搀扶下爬起来。他哆嗦着手拨通了父亲——永发机械集团董事长谭永发的电话，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。谭永发一听：“我给你大爷打电话，让他去处理。”

谭永发把电话打给了大森。大森一接电话：“二弟！”

“哎，哥，快点儿，你侄子被人欺负了！”

“谁欺负的？”

“一个叫小军的，带着家伙事儿，把你侄子堵夜总会里揍，还逼他跪下磕头，真他妈不是东西！过年我儿子都没给我磕过头。你侄子给我打电话，我就想着找你。”

大森一听，“这王八蛋平时不是挺牛的吗？怎么还欺负起人来了？”

“谁知道呢，说是抢了他女朋友。”

大森一听，乐了，“这混账东西！行，没事儿。哪个小军？”

“我哪知道哪个小军啊，又不认识。”

大森说：“行，我找他去，看看是哪个小军。”

“你赶紧给你侄子解决了吧，孩子气坏了，在夜总会哭呢。”

“行，我过去一趟。”大森挂了电话，带着一百多号人，开着豪车，就奔夜总会去了。大森一进夜总会，老板和经理都赶紧迎上来，喊他森哥。大森说：“我侄子在里面。”

老板说：“我知道，晓雷在里面气坏了，TMD，我的保安都被他打了。”

大森问：“谁打的？”

“小军。”

“哪个小军？”

“瓦房店那个。”

大森一听，“谁？以前小平的那个兄弟？”

“就是他。”

“哎呀，是他打的？我C！”

“森哥，你看这事儿......”

“没事儿没事儿，小平都不在了，平和也没了。我侄子呢？晓雷，晓雷！”

小雷一转头，“大爷，大爷......”亲人来了，委屈的孩子哭得稀里哗啦。

大森一看，“别哭了别哭了，大爷找他去。”

大森一招手，把老板叫过来，“你的事儿一块儿解决？”

“一块儿解决，森哥。”

大森说：“一块儿解决，白解决呀？”

老板一听，说：“森哥，我懂。这样吧，我保安挨打的事儿，那边赔多少钱，我就要五万，其余都给你。”

大森一听，“哎，这话还像个人说的。”“要不是我给你张罗，你挨了打还一分钱都捞不着，白当这保安了！”

大森给瓦力拨去电话：“瓦力啊，我，你森哥。”

“森哥，您好啊。”

大森问道：“你跟小军在一块儿没？”

“没在一块儿。他在家呢，天天在家给他爸妈做饭。”

大森一听：“你叫小军出来，一起吃个饭，见个面，我有事儿找你们。”

“森哥，我多嘴问一句，啥事儿啊？”

“啥事儿？小军干的好事儿！在我朋友夜总会把我大侄给打了，还用五连子把保安腿打折了，这不是扯淡嘛，这什么世道啊这么干？瓦力，不报警算便宜你们了。让我来处理，你说咋办？”

瓦力问：“啥时候的事儿啊？”

大森说：“就刚刚，你问问小军去。”

“森哥，这事儿我真一点儿都不知道。”

“我不管你知不知道。你们是过来一趟，还是直接赔钱？”

瓦力问：“森哥，要是赔钱的话，这事儿……”

“MLGB，最少二百万，没二百万别想完事儿！”

瓦力一听：“森哥，我打个电话问问成不？”

“赶紧的，就等你十分钟，快点给我回电话。”

“哎。”瓦力挂了电话。

平和走了以后，几个兄弟都直呼名字，不讲究大小了。瓦力又拨通电话：“小军。”

“哎，瓦力。”

“咋回事儿啊？出去办事儿去了啊？”

“嗯，你咋知道的？”

瓦力说：“大森找我啦，说你把他大侄打了，有这事儿不？”

“有这事儿。一个小兄弟找的我，给我二十五万，让我帮忙解决，我不去能行嘛，我也得活下去啊。”

瓦力一听：“你这不是为了生存嘛，但你跟我也说一声啊，至少得打听打听是谁家孩子。现在啥情况，你不知道吗？要是大森要收拾咱们，你觉得他收拾不了？”

小军一听：“吹啥牛逼！他敢收拾我？我怕他？你让他来。瓦力，我不是吹，我怕他，你怕他啊？你别管他。”“叫他来，让他把董海波也喊上，到我家楼下。我让他抬不起头，一Q把他脑袋崩飞！”

“你咋净说些浑话？人家用得着来你家楼下吗？人家要报警，你咋整？你自己身上多少事儿，心里没数啊？要是报了警，你还能在大连待下去吗？”

小军没话了，问：“那咋整啊？”

“这两天你别在家待了，找个地儿先藏起来。我琢磨琢磨，看咋能和解。我给段三哥打个电话，问问他有啥办法。”

小军说：“没啥事儿吧？”

瓦力一听，“还说没啥事儿，你先藏起来再说。”

段福涛在大连可是响当当的仁义大哥，平时就爱交朋友，轻易不得罪人。瓦力给段福涛打了个电话，把事儿说了一遍。段福涛问：“大森子啥意思？”

瓦力说：“三哥，他不干了，得理不饶人。”

段福涛一听，“大森算个啥玩意儿？他还敢得理不饶人？”

瓦力说：“三哥，现在主要是咋回事呢？被打的那个孩子他爸挺有本事。”

“他爸是谁呀，我看看他谁？”

“他爸是谭永发！”

段三哥一听，“哪个谭永发呀？”

“永发集团那个。”

“哎呀，我C，这……他和我大哥关系好，跟段老大关系也好。小军现在在哪呢？”

瓦力说：“我让他藏起来了。那边现在要报警，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，看看咋解决吗？”

“这样，你往中山这边来，我跟你一起去一趟，先找大森谈谈，小军先别露面。”

“行，三哥，谢谢啊。”瓦力挂了电话。

谭晓雷撬走了王东的女朋友，法律上不用担责。但王东让小军去办事，他俩就得担法律责任。更何况人家那边有钱，在白道上还有关系。小军却穷得要命，在白道上一点关系都没有。瓦力担心得没错。

准确点说，段福涛就是个拿钱交朋友的生意人，仁义大哥，朋友多得是。只要你不惹他，他肯定不会招惹你，还是你的朋友呢。

段福涛带着瓦力和二红去了夜总会。刚进门，段福涛一招手，“大森！”

大森一看，忙喊：“哎呀妈呀，我滴个乖乖，三哥！哎呀三哥，你咋来了？”

“瓦力找的我呗。”

“哦，哟，瓦力和二红也来了啊。没啥大事，快坐快坐。”

和大森打完招呼，三个人坐下了。大森指着谭晓雷说：“这是我侄儿。晓雷，快喊三大爷。”

“三大爷，你好。”

段福涛一看，“孩子，谁把你打成这样的？”

“嗯，他逼我当众下跪磕头，搞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。”

段福涛一笑，“C，这事儿闹的，我替你军叔跟你道个歉。军子那人实在，回去我骂他。孩子，你别往心里去。我大哥跟你爸关系好得很。你回去问问你爸认不认识我，我俩关系铁得很。”

晓雷说：“关系好也不能这么打我啊，关系好也不能逼我下跪啊。”

段福涛一听，“是是是。大森，这事儿你看咋解决？”

大森说：“三哥，你要是不来，就冲着瓦力，最少也得二百万。但你来了，我也知道你家大哥跟我二弟啥关系。我也不说别的了。这样吧，我有俩要求，你看行不？”

“你说。”

大森说：“钱肯定得赔，而且得在夜总会赔，一百万，这已经免了一半了。让小军来夜总会一趟，我也可以打他一顿，最起码他得给我侄儿道个歉。但是花钱雇小军的那个小兔崽子，必须得拽过来，我要把他胳膊腿卸了，让他一辈子残废。总得有人背锅吧。小军不能打，那就打那小孩。三哥，你看我讲不讲理？你说说。”

段福涛说：“讲理，这有啥不讲理的。瓦力，你看呢？”

瓦力说：“三哥，森哥，我也不说别的，这事儿，我觉得一百万……”

“瓦力，我这已经够照顾你们了。小军的底细你知道，我也知道，你们的底细我也都知道，经得住查不？要是我那大侄子的爹，也就是我二弟，靠着集团背景和关系去报了警，你们这一伙人还能在大连混下去不？你去找段三哥，三哥能管这事儿吗？三哥家的大哥跟我二弟关系铁得很，三哥能管得了吗？是吧，三哥？”

段福涛说：“大森，你这话可不对啊，哪能这么说呢？”

“我没少照顾他啊，你怎么还跟我讨价还价、磨磨唧唧的，是不是瞧不起我呀？咱都是大连的哥们儿，没必要这样。你就赶紧汇钱吧，小军肯定得来一趟，他不露面肯定不行。把那孩子带来。”

瓦力说：“森哥，我们承认这事做得不对。可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啊。”

大森一听，“连一百万都没有，这事咋解决呀？三哥，你说说！”

段福涛说：“这钱我来出，行了吧？这钱我给。”

大森说：“要说还是三哥够意思。那行，钱的问题解决了，你把人叫过来吧。”

瓦力一听，“不是，三哥，我那个……”

段福涛一摆手，“瓦力，你就听我的。这是两码事，你也知道我大哥跟他爸关系好，这钱我来出。你们以后办事也注意点。”

瓦力一拍大腿，“森哥，行。三哥都这么说了，我没啥说的了。”

大森手一挥，“你赶紧把小军找来，到现场道个歉，这事就算过去了，快点！”

段三哥说：“打电话，让他赶紧过来，麻溜儿的。”

瓦力给小军打电话，“小军，你来一趟夜总会吧，我们都在这儿呢。你过来道个歉，赔个不是。森哥挺照顾咱们的，没报警，也没打算怎么着。段三哥也来了。你过来道个歉，这事就过去了。”

小军一听，“我给谁道歉？”

“你就先过来不行吗？听我的。森哥也在这儿呢。人家没报警，已经很照顾咱们了。”

大森说：“让他赶紧过来，咋这么啰嗦呢？”

电话里，瓦力说：“你赶紧过来吧，小军，我们都等你呢。”说完，挂了电话。

左思右想……小军悄悄开了门，下楼打了个车直奔夜总会。一进门，就跟段三哥、瓦力和二红打了声招呼。大森一指旁边的人，问晓雷：“是他打你的吧？”

“对，就是他！”

大森转头问小军：“你认识我不？”

“认识，森哥嘛！”

“那你给我侄儿道个歉，不过分吧？你让人家孩子跪地上磕头，这算怎么回事儿？”

小军说：“我道不了歉。”

“为啥？”

“我说了，道不了歉。我来是给瓦力和三哥面子，道什么歉啊？”

大森一听，“嘿，还嘴硬呢！三哥，你看看。”

段福涛一回头，说：“军子，你就说句软话呗。”

“说不了，三哥。我来是来了，但我没啥对不住的。要打就打，别吓唬我。瓦力，你他妈叫我来干啥？非得把我找来干啥呀？”

大森一听，手一挥，“把他给我围上！”一下子，就把小军和瓦力他们围住了。

小军看了一眼，瓦力也懵了：“森哥，你这是啥意思？”

“这他妈一句软话都没有，你说我啥意思？我大侄儿这么大小伙子，给他跪地上磕头？反过来，我让你磕头，你愿意吗？”

段福涛喊了声大森。大森一摆手，“三哥，你听我说，我肯定会难为你点。要是以前脾气，今天你不在，说句不好听的，他都可以不来，但他家可能就得遭殃了。我不把他家抄了就怪了。”

小军一听，“你吹牛。”

“我吹牛？别说你了，你大哥王平和活着的时候，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！TMD，不知天高地厚！”

段福涛一看，“大森，你这么搞，不是把我给卖了吗？”

“三哥，你给谭永发打个电话，你亲自跟他说。这事儿是他交给我的，我必须得办。这是我侄儿。军子，我打你十个嘴巴子，这事儿就算过去了。你别反抗，反抗我就揍你，就报警抓你。三哥，你就别掺和了。”

大森刚说完，几个兄弟朝着小军走过去。

人嘛，都现实，也都被现实裹挟着。王平和跟他大哥在的时候，兄弟们跟着风光无限。可王平和一走，还是那帮兄弟，但在别人眼里，那就不一样喽。兄弟们也看透了人性，认了这现实。

几个人过来，把赤手空拳的小军给控制住了，瓦力和二红也被锁上了。段福涛一摆手，喊：“大森！”

大森手指着段福涛说：“三哥，你要拦我，我可就翻脸了。真翻脸，今晚连你一块儿揍。要不你问问大哥这事儿咋解决。”

段福涛听了说：“你先别动，我给我大哥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
大森说：“你问你的，我办我的。”段福涛拉着大森，大森手一挥，对兄弟们说：“把他拉开。”四五个小子过来，把段三哥给背扣上了。小军双手被反扣着，低着头说：“你他妈给我等着，我不弄死你们算我输。”

大森一听，火了：“小军，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给你脸了，你还在这装大尾巴狼。听不懂人话是吧？没让阿sir抓你，已经是给你面子，够照顾你了，知道不？你还在这放狠话！”说着，大森一边打一边骂，给了小军十个耳光。任凭段三哥、瓦力和二红怎么喊，大森的手都没停。

小军说：“有本事你把我打死！”

“我打死你干啥呀？大侄儿，解气没？”

谭晓雷说：“解气了。”

大森手指着瓦力说：“我给你们说清楚，我知道你们这伙人有点本事。识时务者为俊杰，别不识好歹，听明白没？想打架，我就在中山等着，就凭你们几个，肯定不够看。要是敢反抗，自己想想后果。要是让阿sir抓你们，你们可受不了。”在大庭广众之下，大森让兄弟们把瓦力、二红和小军推出了夜总会门外。

大森看着段福涛说：“三哥，你怨我也好，生我气也罢，我都不在乎，我担着。你不是要给你大哥打电话吗？你现在就打，问问你大哥，老谭家的事儿，他让不让你管。要是让你管……”我没啥说的，就这么办。大侄儿，咱走！”大森带着谭晓雷就出门了。

段福涛给段老大拨通了电话：“哥！”

“哎，老三。”

“哥，我跟你说个事儿，你和老谭家关系咋样？”

“那关系铁着呢！我们现在给他家供货呢，他家公司用的钢材都是咱供的。人家用咱的也行，不用咱的也没毛病。不用咱的，咱一年少赚七八千万；用咱的，咱一年能多赚七八千万，你说这关系好不好？你有啥事？”

三哥说：“我心里堵得慌。”

“咋回事？”

“你知道谭永发不？”

“废话，我能不知道吗，人家可是董事长。”

三哥说：“他结拜大哥大森把我弟弟给打了。”

“你哪个弟弟啊？”

“小军，还有瓦砾。”说这话时，段三哥明显没啥底气。

段老大说：“就是以前王平和那几个兄弟呀？”

“对！”

段老大听着电话那头的话，不耐烦地说道：“说点有用的！那些都是什么人啊？一个个连饭都吃不上。跟他们交往有什么意义？他们都没胆子进大连，只能在瓦房店混日子，你还跟他们搅和在一起干什么？你还老是替他们出头。老三，说实话，王平和在的时候还能帮你办点事，还有点利用价值，值得你帮衬。可现在，你跟我说，他们还有啥利用价值？他们现在全靠你了。老三，我都提醒你多少次了，要结交些有价值的朋友。你是真傻还是咋的？你给我打电话啥意思？难不成你还想收拾老谭家？第一，你没那本事；第二，我不同意；第三，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干啥？”

听着老大这番话，三哥无奈地说：“我没事了。哥，那我提醒你一下，瓦力和小军爱咋干，我就不管了。”

“本来就不用你管！他能想干啥？他还敢跟老谭家作对？人家一个电话就能把他抓进去，判个无期。他还瞎琢磨啥呢？我忙着呢，挂了。”段老大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
曾经的段福涛，有钱却没什么社会上的哥们。他那些社会关系，都是通过王平和结识的。王平和在社会上力捧段三哥，段三哥则给王平和资金支持，帮他在白道上解决问题。黑白搭配，配合得相得益彰，风光无限。然而，随着王平和的离去，段福涛在社会上没了根基，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。

段三哥没能解决这件事，其实瓦力也没指望他能解决。坐在车上，瓦力看着脸被打肿的小军，说道：“你说句话呀。”

“我能说啥？这事就这么算了？”

瓦力问道：“那你想咋办？”

小军歇斯底里地喊道：“我得找他们算账，你看看把我打成啥样了！”

“你跟我吼啥呀？小军，我跟你说，要不是我今晚把你叫过来，你在大连都待不下去了，你懂不懂？”

小军问道：“段三哥也不管了？”

瓦力说：“你还看不明白啥情况啊？”

“我能看出啥呀？”

“他要是能管，早就管了。他管不了，段老大和老谭家关系不一般。”

小军一听，说道：“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忍着，这事就这么过去，我就只能干挺着？”

“那你想咋样？小军，你倒是说说你想咋样？”

小军说：“我们以前白帮段福涛了？平哥在的时候，我们少帮他了？那时候打架，我每次都冲在最前面。今天当着他的面打我，他一句话都没说。”

瓦力听了，说道：“军子，你该醒醒了，别还活在梦里。平哥都不在了。”

“那我这事……”

瓦力一摆手，说道：“小军，我知道你咋想的。你就是觉得丢面子了，对吧？”

“嗯！”

瓦力问道：“能听我讲句话不？”

“啥意思？”

瓦力说：“人活在这社会上，有钱才有地位，没钱啥都不是。咱们现在还有啥面子？是你有面子，还是我有面子？”

这就是现实的人性啊！这也是加代，作为一个社会人，却能被大家称赞的原因。

瓦力的话虽然扎心，但现实就是如此。更扎心的还在后头呢。

小军说：“你说的话没法听。”

“有啥没法听的？我说的都是大实话。军子，我管不了你。你要是有脾气，你自己去找人帮忙，看看谁会帮你。段三哥都不管咱们了，谁还会管？你还指望谁啊？家门口的大哥都不管，还有谁能管？”

小军憋了半天，说：“我找加代。”

瓦力一听，问道：“找谁？”

“我找加代。”

“谁？”

“加代，代哥。你听不懂啊？”

瓦力说：“小军，你消停会儿吧。”

二红也说：“军子，可别找代哥了。找他干啥呀？”

小军一听，说道：“咋的，连他也不能找了？”

瓦力回头说道：“怎么找？你跟人家能说上话吗？你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，能玩到一块去吗？加代现在啥地位，跟什么人在一起玩？他现在跟杜成他们混，跟勇哥打交道，咱们能跟人家搭上话吗？”

小军说：“那他以前还找我们打架……”

瓦力一听，跳了起来，骂道：“小军，你说这话不是混蛋吗？代哥找我们打架，哪次让我们空手回去过？哪次不给每个人一二十万，让我们手里有点钱花？代哥为啥这么做，你心里没点数啊？”

“为啥呀？他拿我们当朋友呗。”

“你脑子咋这么简单呢？二红，他是不是不开窍啊？”

二红说：“嗯，有点不开窍。军子，你真糊涂，还以为是九几年呢，这社会谁不看重钱，谁不结交有用的人。”

瓦力接着说道：“跟你说了，你还嘴硬。代哥为啥给我们钱？人家是用钱堵住我们的嘴。人家是大哥，我们算啥？大哥找我们办事，我们就得去，对吧？就算我们啥都不图，也得去。人家有实力，有本事。再说了，代哥也没白让我们打架，每次都给了钱。我们自己不也都拿着了吗？哪次也没说不要啊。十万二十万的，你少拿了？去深圳，给我们送表买衣服，你们俩谁没拿？咋还好意思找人家帮忙呢？人家啥身份，会给我们办事？你又是啥？就为这点小事找人家，不丢人啊？”

小军被骂得抬不起头来，说：“我就不信他不管。平哥说过……”

“平哥说啥了？”

“平哥说加代这个人值得交往，能处一辈子。我就不信找他没用。没用就没用，我试试又能咋样？”

瓦力说：“你要不嫌丢人，你就找。这电话我可没法打。你要找，你自己打。我把你送回家。到家了，你下车吧。”

二红看了一眼小军，说：“军子，你可千万别找，会让人笑话的。到时候代哥几句话就把你打发了，说有事忙，来不了。你咋接话？你说代哥，你必须来啊。人家不骂你，不损你啊？人家一句你算老几啊，非得让我去。你咋说？可别找了，犯不着丢那个人。不打电话以后还是哥们、朋友，人家有事还能找我们，我们还能挣点钱，他还能可怜可怜我们，帮帮咱们。你打了这电话，人家可能都不会找我们了，有挣钱的好事都不会带着我们了。你想清楚啊，我们只是劝你。”

“行。”小军下车回家了。

回到家，段福涛也觉得自己无能为力，越想越生气。干脆也不把那一百万转给大森了，上床睡觉去了。小军回到家，左思右想，也不知道给加代打电话会不会出现瓦力和二红说的那种情况，再加上夜深了，也就睡下了。

迷迷糊糊中，小军的电话响了。他接起电话，问道：“喂，谁啊？”

“小军，你他妈找死啊？”

“你是谁呀？”

“你下楼来，我到你家楼下了。”

“不是，你到底是谁呀？”

大森挂了电话，说道：“上楼，砸他家门。”

“咚咚咚……”砸门声响了起来。小军的父母吓坏了。老妈问：“儿子，谁呀？”

小军红着眼从枕头下抽出五连子。老妈一看，说道：“儿子，你要干啥呀？”老爹也看着小军，脸上满是难过。小军是个孝顺的人，想了想，不能当着父母的面拿着五连子出去打人，就把五连子扔到了床上。外面的敲门声和谩骂声还在继续。小军打开了门。大森一看，说道：“你他妈在家呢，钱呢？”

“什么钱？”

大森说：“让你给一百万，你忘了？你是不是忘了？”

小军无奈地说：“我没钱。”

大森一听，说道：“你没钱，我能饶了你？”一挥手，“把他拽出去。”几个小子上来拽小军。小军看到楼道里挤满了人。身后的父母又恐惧又难过，喊道：“儿子……”

小军说：“你敢让我打个电话不？”

“咋的？”

“你敢让我打个电话不？”

大森问道：“打电话干啥？”

“打电话借钱。一百万，我给你。”

大森一听，说道：“来，你打，我看看你打给谁。”

“你管我打给谁，把钱给你就是了。”

“来，你打吧。”

在北京朝阳区陈红的夜总会里，马三坐在代哥对面，说道：“你说我对你咋样？”

加代问道：“我对你咋样？”

“你对我好在哪啊？”

“我哪点对你不好了？”

马三说：“先不说这个。我问你，我对你好不好？我摸着良心说……来电话了，你接电话。”

加代接过电话，眼睛都有点看不清了，说道：“你帮我看看，是不是小军。”

马三拿过来一看，说道：“是，是小军。你接吧。”

加代一接电话，说道：“小军。”

“哥，借我一百万呗。”

“多少？”

“一百万。哥，我被堵在家里出不去了，他们要打我。哥，借我一百万，我急着呢。”

“行啊，那我咋给你呢？咋这么急着要啊？”

“哥，我让人堵在家门口了，人家要我赔钱呢，我手头哪有钱给啊。”

“谁啊？我擦，谁这么干？”

大森一接电话，听出来是九鬼那边的声音。小军在电话那头问：“哥，钱能不能赶紧拿来？”

“我送不过去啊。这样，我找个人给你送去。让瓦力或者段福涛先给你垫上，明天我就还他们。小军，你到底咋回事啊？”

“我打人了，现在让人堵在家门口了。”

“哎呀妈呀，我给段三哥打个电话，让他先垫上。你把电话给对方，我跟他说。”小军便把电话给了大森。

愿意帮，就有招儿；不愿帮，借口多。

大森接过电话就问：“哥们儿，你谁啊？”

“我是加代。”

大森说：“我不认识你。”

“小军是我弟弟，他喝多了。有啥事儿好好说，别打我弟弟行不？你是不是要一百万？”

“对，一百万。”

“那你找段福涛要去。你认识段福涛不？”

“认识。”

加代说：“我让段福涛给你一百万，你找他要去。明天我过去还他钱，一分都不会少。别打我弟弟啊。”

大森说：“你算老几啊！喝点酒就不知自己姓啥了，还提段福涛？”

“你跟谁说话呢？”

“就跟你说话呢！”

加代一听，说：“我要是骂你，小军得吃亏。所以我现在不骂你，我让段福涛联系你，马上把钱给你，行不？你等着啊，别打小军。”

挂了电话，加代又给段福涛打了个电话。“哎，三哥，你睡没呢？”

“我哪能睡啊，咋的了，你喝多少啊？”

加代说：“赶紧联系一下。哎呀，我忘了问那人叫啥了。有个人把军子堵家里了，要一百万，你知道这事儿不？”

“呀，那我......我知道，是大森吧。”

加代说：“我不管他是谁。你赶紧给那小子打个电话，告诉他你把钱给他。我马上就出门。”“我得去大连找他！”加代说。

段福涛一听，急了：“代弟，这事儿谁告诉你的啊？”

“甭管谁告诉我的了，这钱你到底给不给？我回头还你，肯定还你！”加代有点急。

“我这就打电话安排。”段福涛应道。

“好，那你赶紧安排。”加代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
段福涛随即拨给了大森。大森一接电话就调侃：“三哥，你真认识那九鬼啊？”

段福涛直接说：“别废话了，赶紧回来，别为难小军了。你来我这儿，我把钱给你。”

“行，那我回去找你。”大森挂了电话，看了看站在父母面前的小军。小军问：“同意给你钱了吧？”

大森点头：“算你小子识相，不然今晚就打断你腿。大叔大姨，不好意思，吓着你们了，走，咱们下楼！”说完，大森就带着手下走了。

小军脑子一片空白。这时，加代的电话又打过来了。小军一接，就叫了声哥。加代说：“等着我，七八个小时我就到，见面说，成不？”

小军声音都哽咽了。加代催他：“说话呀！”

“哥，你为啥要管我啊？你又不欠我的。”小军带着哭腔问。

加代愣住了，说：“我……我怎么不欠你的，我欠你的啊！”

“你欠我什么啊？你啥都不欠我的，每次还都给钱。”小军说。

加代生气了：“你少跟我放屁！你帮我少了？钱算啥啊？钱没了可以再挣。你缺钱吗？”

“我啥时候缺过钱啊。”小军说。

“那我觉得不应该啊，你缺钱怎么不跟我说？”加代问。

“谁好意思跟你开口要钱啊？我也不是你儿子。”小军嘀咕。

“C，你这说的什么屁话！我给你带点去，你要多少？”加代问。

“没缺钱，那要用多少啊？”小军反问。

“行了，我给你带点过去。你怎么不跟我说呢？好了，挂了啊。”加代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
然后，加代一巴掌拍在马三肩膀上：“你睡着了啊？”

马三吓了一跳：“你干啥啊？”

加代说：“赶紧打电话给兄弟们……”“都喊上，跟我去趟大连！”

“喝这么多酒去啥大连啊？明早再去呗。”

“明早我酒都醒不了啦！这都四点半了，明早哪能醒酒啊？别拖到明早了，现在就走！”

“喝成这样还去大连啊？”

加代一指对方，“你到底去不去？问这么多！”

“走呗，到哪儿不得三哥陪着你啊。”

“你滚一边去！”

马三撇撇嘴，“我说的不对吗？到哪儿不是我三哥陪着你？不然，你能算个啥？”......

马三通知了王瑞、郭帅、丁健、孟军和康宏斌，两辆车风风火火地朝大连驶去。

到了大连中山区，段福涛和大森碰了面，把一百万给了大森。大森接过钱，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，“三哥，这事儿就过去了哈。”

“行！”段三哥心里清楚，加代一来，大森算是没好日子过了。

这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儿，小军哪还睡得着啊。他怕大森又找上门来，就把五连子放身边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
中午十二点，两辆车到了瓦房店。加代和马三一路上睡得挺香，醒来后，加代给小军打了个电话。电话刚响一声，小军就接了。加代问：“小军，你没睡啊？”

“没睡呢，一直等你呢。”

“怎么不睡觉，语气还这么怪？”

小军说：“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来不来。”

“哎呀，你真是的。我来了，我上哪儿找你啊？”

“来我家呗，我下楼等你。”

“行，好嘞，哥这就去你家找你。”

挂了电话，小军就下楼了，站在楼下等加代。眼看两辆车开过来了，加代下了车。小军突然愣住了，目光呆滞。加代问：“咋啦？不认识我啦？”

小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朝着加代竖起了大拇指。加代问：“这是啥意思啊？”

小军说：“够意思，真够意思！”

加代笑了，“你咋啦？来来来，上车跟哥说。吃饭了没？”

“没吃呢，没睡也没吃，就等你呢。”

加代一听，“上车，咱吃饭去。”

小军上了车，和加代坐在后排。加代问：“咋受委屈啦？”

小军把脸一撇，说：“哥，你瞅瞅，我这脸被打肿了，能看出来不？”

加代仔细一瞧，说：“看出来了，咋回事啊这是？”

小军嘟囔着：“其实你来了我还挺意外，来不来都成。”

加代纳闷：“啥意思啊？”

小军带着哭腔说：“你不来，我也不会怪你。平时你没少给我钱，也没少帮我忙。可你这来了，我真是没想到……”说着，小军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加代赶紧给小军点了根烟。小军猛吸一口，接着说：“哥，昨儿晚上我就想，平哥说过你这人特别仗义，能交一辈子。我跟瓦力和二红那俩家伙说，他们还不信，还骂我。说我找你帮忙，会被人笑话，还说你可能会骂我。”

加代一听，火了：“我凭啥骂你啊？”

小军委屈地说：“他们说每次你都给我们钱，问我凭啥还找你，说咱俩不是一个层次的，你是大哥，我就是个小喽啰。”

加代追问道：“谁说的这话？”

小军说：“瓦力说的。他还说我不配给你打电话，就算让你打电话，你也就是随便应付两句，以后还不带我们玩了。”小军越说越难过。

加代一挥手，说：“扯淡！别哭了，再哭哥可就看不上你了，把眼泪憋回去。”小军赶紧擦了擦眼泪。加代又说：“饿了，找个地儿吃饭去。小军，快开车找吃饭的地儿，我都快饿死了。”

小军一下子乐了，说：“哥，我不是饿哭的，我是感动的。”

加代笑着说：“行行行，不是你饿哭的，是我饿了，赶紧找地儿吃饭。”

为啥身边朋友越来越少？就是因为有的人不为别人着想，慢慢地就被淘汰了。要想和朋友处得好，就得多为对方考虑，能为别人着想，那才是好哥们儿。

到了饭店，点了一桌菜。加代问小军：“你爸妈吃饭了没？”

小军说：“还没吃呢。”加代赶忙让饭店照着桌上的菜再做一份打包，让王瑞给小军爸妈送过去。小军惊讶得嘴巴张成了“O”型。加代说：“别愣着了，吃饭！边吃边说，到底咋回事？”

小军说：“有个小孩找我，给我二十五万，让我帮他打架。我最近手头紧，就去了。不过我没打他，我把他逼得跪下了。”加代让小军给那小兄弟磕了头。事后小军不乐意了，家里势力也不小。他爸谭永发找了当地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，把段福涛骂了个狗血淋头，还把瓦力贬得一无是处，更过分的是，还打了我十多个耳光。

加代一听这事儿，就急了：“你咋不早点给我打电话呢？”

小军说：“我本来想打的，瓦力不让。”

“他让你别打你就别打啊？他是你大哥咋的？”

“他比我机灵。”

加代说：“小军，你记住，以后有啥事儿，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，听明白没？”

“听明白了。那你不管啥事儿都帮我吗？”

加代说：“要不你跟我上北京得了？哥给你买套房子，跟我混去。”

“不去，我就在大连，哪儿也不去，得照顾我爸妈。”

“那就把你爸妈也接去呗。”

“不去，他们离不开这儿。”加代点了点头，“你知道哥这话啥意思不？以后有啥事儿，尽管找我，哥不怕麻烦。你要是不找我，我可就挑你理了，以后我可得骂你。”

“你说的是真是假呀？”加代说：“当然是真话，哥还能骗你不成？那这事儿咋办？”

“你说咋办？”

“我……我这不是没面子了嘛。”

“咋就没面子了？”

“就是没面子了嘛。”

加代说：“没面子咱就找回来。你还想咋的？”

“不用，找回来面子就行。毕竟那边跟段三哥还有点交情。”

加代一听，“你靠过来点儿。”他搂着小军的肩膀说，“他就算认识段福涛他爹，我也得收拾他。他还认识段福涛？段福涛算个啥！”

小军破涕为笑，“也不能这么说，偶尔他也算个人物。”

加代一摆手，“哥都来了，你怕啥？小军，你赶紧找那大森，今天哥就陪着你。今天这事儿办不完，明天我还陪着你。啥时候把你事儿办明白了，你心里痛快了，哥啥时候再走。黑白两道，哥都陪他玩，看看谁更厉害。你现在就打电话骂他，问他敢不敢见面。不用他找我们，我们去找他。”

“还等啥，我这就打电话。”小军拿起电话，拨给了大森，“喂，大森。”“小军，咋啦这是？”

“问你敢不敢出来见个面？”小军直接问。

大森一听，有点懵：“啥？你啥意思？”

“我就问你，敢不敢跟我碰个面？你随便叫人。”小军又重复了一遍。

“小军，你找谁撑腰了，说话这么冲？”大森反问。

“你管我找谁呢，你到底敢不敢来？”小军火了。

大森也不示弱：“来就来，谁怕谁啊！你到永发集团来，我在这儿等你。别光嘴上硬，有本事就来，这儿可有阿sir，你敢来吗？”

小军一听有阿sir，赶紧捂住话筒，转头问加代：“哥，那边有阿sir，咱还去吗？”

加代一瞪眼：“怕啥！骂他！”

小军对着电话就骂：“CNM！”

“你骂谁呢，小军？”大森在电话那头吼。

“就骂你！”小军也不怂。

“那你倒是来啊，有种你现在就过来！”大森挑衅。

“我不去，我就是你养的！”小军放了狠话。

挂了电话，小军问加代：“哥，这样行吗？”

“行，走！大家都一起去。那边真有阿sir吗？”加代问。

“嗯，真有。”小军确认。

“这事儿段福涛摆不平？”加代又问。

“他摆不平，昨天被打得都懵了，一句话都不敢说。”小军解释。

加代一听，火了：“他现在这么怂了？你等会儿，我找人问问他在哪儿。”

加代拨通了电话：“成哥啊。”

“哟，代弟，你这话说的，啥事儿啊？”电话那头传来声音。

“别跟我来这套，我问你个事儿。”加代说。

“说呗。”

“我给你介绍个朋友，你想认识不？”加代问。

“谁啊？我现在忙着呢，啥朋友啊？”杜成问。

“大连的，我那个兄弟小军，还记得不？”加代提醒。

杜成一听，乐了：“哎哟，我C，小军啊，行啊！”

加代又问：“这哥们你认不认可？”

“那必须认可啊！咱们的好弟弟嘛。”杜成肯定地说。

“你确定认可他？”加代再确认。

“肯定认可，绝对是个人物，跟坤哥一样厉害！”杜成夸赞。

加代叹了口气：“这小子哪儿都好，就是没关系，被人欺负得都不敢说话。昨天当着自家兄弟的面，被人打了十多个嘴巴。他现在找我帮忙，我说这事儿你得找成哥啊。”“还缺啥？”

“就缺人脉，没白道的人罩着，特别是在大连这儿。”

杜成一听，“我现在就在大连呢。”

“你在哪儿呢？”

“我在庄河这儿。”

“你来这儿干啥了？”

“老五……哎，代哥，他跟你……”

加代说：“没事，你继续说。”

“徐老五啊，哎，你知道的，那家伙跟个孙子似的，弄了个选美比赛，还特意把我请来了。不说这个了，你们要是来庄河，直接干他！你跟小军说，我们这儿啥都缺，就是不缺人脉，也不缺钱。”

“好嘞，成哥，那我这就过去，见面再聊。”加代说完挂了电话。

徐老五问：“谁打的电话啊？”

杜成说：“你代哥。”

徐老五一听，大惊：“我C，他来揍我啊？”

杜成说：“给你个表现的机会。”

“成哥，你说啥就是啥，还给我机会干啥，你直接吩咐就行。”

杜成问：“在大连，你能罩得住我不？”

徐老五就两个字：“无敌！”

杜成又问：“大连有个永发集团不？”

徐老五说：“小菜一碟！我一只手就能搞定。咋啦，成哥，你下令吧。”

杜成说：“长发集团老板的儿子，被我哥的弟弟给逼得跪下了。那边不干了，动用关系，把我哥的兄弟叫过去，扇了十多个嘴巴，现在挺憋屈的。加代找我了，你想不想跟代哥搞好关系？我可以给你个机会。”

“我太想了！我太想跟代哥成为铁哥们了，就像咱俩这样。”

杜成说：“咱俩可不算铁哥们。你顶多算我身边一个小弟，小弟都还算不上。”

“我咋样都行，只要能跟你搭上话就行。”

杜成一摆手，“先不说这个。等会儿他来了，我给你美言几句，你跟代哥缓和缓和。然后你去办件事，你要是能办好，我估计代哥就能看上你，以后就不会对你挑三拣四的了，也许就能成为兄弟朋友了。”

徐老五一听有和加代结交的机会，连忙说：“成哥，我跟你保证，你看咋样？”

“啥保证啊？”徐老五嚷嚷道：“让他儿子下跪没啥意思，我得让他爹跪下，还得给我磕头！怎么样？我让他边跪边打电话，随便找人！”

杜成一听，乐了：“哟呵，你牛啊，让那么大的集团老板给你下跪？”

徐老五说：“成哥，咱俩签个合同呗。”

杜成愣了：“签啥合同？”

“我要是输了，办不成这事儿，我这厂房连同整个院子都归你。你要是输了呢……”

成哥问：“那怎么说？”

徐老五一拍脑门，说：“我……我喝杯酒就行。”

“靠，我还以为你要啥呢。走，我跟你去见识见识。”

徐老五做了个请的手势：“成哥，请！”

杜成问：“你不带几个人去？”

徐老五拍拍胸脯：“我一个人去就行，我在这儿就是一面大旗，不需要带人。成哥，去别的地方我或许得带人，但在这儿，我就是标杆！成哥，请！”

老五开车载着杜成到了约定的地方。加代从车上下来，杜成说：“老五，这事儿你看着办。”

“明白，成哥。”

老五下车，给加代敬了个礼：“代哥好！”

加代眯眼看了看：“谁啊？”

“我，小五！”徐老五伸出手。加代假装没看见，问：“杜成呢？”

杜成从车上下来，说：“怎么说？咱们走吧。”

加代站在原地没动。杜成指了指徐老五：“老五。”

加代问：“哪个老五？”

“这个。”杜成指了指。

加代又问：“你朋友？”

“哥，你这还挑上理了。”

“没挑理，我真没想起来。谁啊？”

杜成朝徐老五一摆手：“表示表示！”

老五说：“代哥，我无敌！”

杜成一听，骂道：“滚犊子，你跟代哥说你无敌？”

老五懵了：“那我说啥呀？”

杜成说：“表示一下你的诚意啊！”

“哦，代哥，你别往心里去啊。以前的事儿，成哥都骂我了。今天这事儿，代哥你和成哥就在车里坐着，看我怎么表演。代哥，我要是整不明白，没给代哥出气，你就打我嘴巴，行不行？代哥，这事儿过了之后……”杜成旁边那哥们试探着开口：“要不你考考我？要是觉得我们五兄弟还靠谱，往后咱就多走动走动，咋样？”

杜成赶紧搭话：“哥，这人挺实在的，靠谱，给他个机会表现表现嘛。”

加代伸手跟老五握了握：“谢了，五哥。”

老五一听，乐得不行：“哎呀妈呀，代哥，啥也不说了。代哥，坐我车，后边兄弟跟我走，我认路。”

加代和杜成就上了老五的车。老五边开车边说：“代哥，成哥，坐稳了啊，我开车有点猛。而且我这车啊，没挂牌照，开习惯了。”

说完，老五拨了个电话：“喂，谭永发吗？你猜猜我是谁？”

那边回话：“五弟啊，你好你好！”

老五立马火了：“MLGB，谁是你五弟？叫五爷！”

“哎，这，这怎么生气了呢？”

老五接着说：“我半小时后到你集团门口，让你们集团部门经理以上的人都下楼来接我，少一个，我就扇你一嘴巴，听清楚没？我到了挨个点名，休假的也给我叫回来。”

谭永发一听，有点懵：“哦，你要来啊？有啥事吗？”

老五吼道：“我电话里说得不够明白吗？我问你听没听明白？听明白了，就赶紧去办！”说完就挂了电话，回头问杜成：“成哥，这么干行不行？”

杜成说：“我不认识那人，你问我哥吧。”

加代一拍大腿：“成嘞！五哥，这事儿就劳你费心C办了，谢了哈！”

老五大大咧咧一摆手：“嘿，跟我还客气啥呀！都坐稳喽，我这就开车出发。”说着，三辆车浩浩荡荡朝着永发集团奔去。

到了永发集团，谭永发整个人都懵圈了。大森凑过来，一脸疑惑地问：“刚谁找你了？”

“徐老五。”谭永发回道。

大森一听，眉毛都竖起来了：“他找你干啥呀？”

“谁知道呢，鬼晓得他发哪门子神经！这货向来就不正常，你还不清楚？”谭永发无奈地抱怨。

“徐老五啊，我太了解了。这家伙不正常得很，喝点酒就动手打人。他跑这儿来干啥？”大森也附和着。

“我哪知道啊，就让我通知部门经理以上的都到门口迎接。哎哟，我滴个乖乖，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。”谭永发一拍脑袋，赶紧吩咐下面的人准备红地毯、礼炮和礼花。接着对大森说：“一会儿，你也跟着去。”

“我？我还得去啊？”大森有点不情愿。

“你不去能行嘛？他要是在这儿，你没下去迎接，不得把你腿给打折喽！”谭永发吓唬道。

大森皱着眉头说：“一会儿小军还要来找我呢。”

“他算个啥呀？小军子还能算个人了？”谭永发不屑地说。

“得嘞，那行，我跟你去，正好老五来了。”大森妥协了。

“对对对，老五来了。”谭永发赶忙附和。

不一会儿，谭永发和大森带着四十多个部门经理以上的人，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，恭候徐老五的大驾。大森小声问谭永发：“有没有说来几个人呀？”

“没说。”谭永发刚说完，就看见三辆车缓缓开了过来。车到门口，老五从驾驶室下来，“砰”地一声关上车门，然后朝着后排摆了摆手。

谭永发赶忙迎上去，伸出手：“五哥，今天这是……”

老五却把手往身后一背，大声吼道：“敬礼！”

谭永发又懵了。老五接着说：“立正敬礼都不会呀？”

谭永发赶紧敬了个礼，喊了一声：“五哥！”

老五问道：“人都来了？”

“都来了，都按你的吩咐来了。”谭永发赶忙回答。

徐老五大手一挥：“都站成一排，报数！”

谭永发一听，有点犹豫：“五哥……”

“我让你报数，麻溜儿的！”老五不耐烦地吼道。

大家报完数后，徐老五指着谭永发说：“你也站队伍里去，站最后面去。”谭永发乖乖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后。

徐老五站在队伍前面，扯着嗓子问：“都认识我吧？”

大家纷纷喊道：“五哥！”徐老五扯着嗓子喊：“各位，我给大家伙儿介绍俩人。”说着，他扭头瞅了眼身后的车。

杜成在车里，把车窗摇下了一半，抬手一摆，说：“不用，你忙你的去。”

徐老五赶忙应道：“好嘞，成哥。”接着，他朝谭永发一招手，“谭永发，你过来下。”

谭永发赶紧小跑着到了徐老五跟前，喊了声：“五哥。”

徐老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说：“听说你挺牛啊。”

谭永发赶紧摆手，说：“五哥，哪儿啊，可别这么说，我现在都快不行了。”

徐老五眼睛一瞪，说：“还挺能装啊，我哥的弟弟你都敢打？哎，不对啊，你儿子呢？把他给我叫过来。”

谭永发一脸疑惑，说：“五哥，这跟我儿子有啥关系啊？”

徐老五可没耐心跟他解释，说：“让你叫你就叫，还有，那个谁，大森，你出来我看看。”

大森赶紧站了出来，喊了声：“五哥。”

徐老五看着他，说：“哟，是你啊，我都见过你好几次了，原来你叫大森啊。”

大森连忙点头，说：“是，五哥，我叫大森。”

徐老五又一招手，说：“你过来，我正找你呢。”说完，又对谭永发说，“给你儿子打电话，让他赶紧过来。”

谭永发赶紧给儿子打了电话，然后跟徐老五说：“五哥，我儿子马上就到。”

徐老五说：“行，你儿子不着急。”接着，他朝车上喊了一声，“代哥。”加代从车上下来了，杜成见加代下车，也跟着下来了。加代朝着第二辆车喊道：“小军，你下来。”

小军赶紧跑到加代跟前，喊了声：“哥！”

徐老五朝小军一挥手，说：“你好啊，兄弟。”

小军应了声：“唉。”

徐老五说：“没事，没啥问题，有啥话就说，想要啥面子，直接说。”

加代看着小军，说：“小军，这面子是哥帮你找，还是你自己找？”

小军说：“哥，你打吧，你帮我找。”

加代点了点头，说：“那行。”说完，他转身叫了徐老五。徐老五赶紧说：“代哥，你吩咐。”

加代说：“先把钱拿过来。”

徐老五一拍自己嘴巴，说：“瞧我这嘴，多余问。代哥，你不用管，兄弟，你也别吭声。成哥，你看着。”

说完，徐老五指着谭永发，说：“现在给财务打电话，看看集团现在有多少现金。”

谭永发一脸为难，说：“不是，五哥......”

徐老五眼睛一瞪，说：“再多一句嘴，我就给你没收了。”

谭永发赶紧说：“那我去叫财务经理去拿。”

徐老五这才点了点头。老五开口了：“钱的事儿，搞定啦。代哥，你还有啥吩咐不？”

加代说：“大森那小子，把我兄弟给揍了。”

老五一听，立马转头瞪着大森：“嘿，你小子？居然敢动我哥的兄弟？”

大森一看这架势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五，五哥，我……”

“哟呵，你小子胆儿够肥的啊，真有种啊你！”老五说着，一把揪住大森的衣领子，“我他妈就算把你弄死，估计你俩之间也没那么大仇吧。给我跪下！”

“五哥，咱都是大连的，给点面子呗。”

“让你跪就跪，少废话！”老五边说边“啪”地给了大森一个大嘴巴子。大森没办法，只好跪下了。

老五又看向小军，说：“兄弟，你说说，这小子该怎么处置？”

小军有点懵，不知道咋办，就喊了一声：“代哥。”

加代说：“老五，这事儿你处理吧，我们看着就行。面子的事儿，你做主。”

“行嘞！永发，你也给我跪下！”

谭永发一听，愣住了：“五哥，这……”

老五手一挥：“别让我废话，就告诉你，真要打你，你能咋的？你倒是说说，你能找谁来帮你？”

“五哥，我这些年，也帮了不少忙……”

老五说：“别他妈跟我扯那些没用的。你没听过吗，大恩再提就是仇？少废话，跪下！”谭永发没办法，也只好跪下了。

老五问：“代哥，成哥，我让他们俩来个狗咬狗，咋样？”

杜成一听，乐了：“哎，这主意好。我觉着行，这节目有看头。代哥，你觉得咋样？”

加代笑了笑，问小军的意见。小军也说可以。

老五就开始说游戏规则了：“你们俩互殴，谁先把对方的三颗牙打掉，谁就不用受罚了。没把对方三颗牙打掉的那个人，我就接着收拾他，还得罚钱，并且把腿打折。”

大森一听，懵了：“五哥……”

“别叫我五哥，我不认识你们。倒计时开始，三，二，一，打！”

大森太清楚徐老五这人的脾气了，这家伙疯狂起来跟变态似的，特别是九十年代那会儿，就喜欢折磨人。徐老五话音刚落，大森就猛地一拳打在谭永发脸上……

谭永发哪是大森的对手啊，没一会儿就被打落了三颗牙齿。大森弯腰捡起谭永发掉的三颗牙，往手心里一攥，扭头冲徐老五喊：“五哥，您瞅瞅！”谭永发这会儿正瘫地上嗷嗷直叫唤呢。

徐老五扫了一眼，乐了：“成嘞！”

大森赶紧问：“五哥，那我能走不？”

老五摆摆手：“我不收拾你了，但你先甭急着走。谭永发，你麻溜给我站起来！”

谭永发挣扎着爬了起来。老五扯着嗓子喊：“我宣布，第一轮到此为止！永发，你带这么多人一块儿上，能打过大森不？我准你们一块儿上。一分钟内，把他胳膊腿全弄折了，我就不罚你。大森，你小子得在一分钟内护住自己胳膊腿。开始！”

杜成在一旁急得直蹦：“代哥，我C，这他妈也太狠了吧！”

谭永发一挥手，四十来号人跟疯狗似的朝大森扑过去……还不到一分钟，大森的胳膊和腿全折了。

财务抱着现金过来了，整整三百多万。老五冲小军一招手：“兄弟，你把钱拿走。”

这时候谭晓雷也凑过来了。老五冲他们俩说：“你们父子给我兄弟跪下磕头，边磕边说‘军哥，我错了’。要不就再拿五千万来！”这父子俩“咣咣”直磕头。

加代看不下去了：“杜成，得嘞，别整了。”

杜成扭头问小军：“解气没？”

小军说：“行了，解气了。”

杜成冲老五喊：“老五，拉倒吧！”

老五一愣：“不是，这就完事儿了？”

杜成又喊：“拉倒吧！”

老五这才把那父子俩叫起来，说：“成哥说不再折腾你俩了，这事儿就这么算了。记住了，以后在大连见着小军，得喊军哥！”

加代说：“行了，咱走吧，找个地儿吃饭去。”

小军凑到加代跟前问：“代哥，我该不该道个谢啊？”

加代说：“用不着。有哥在这儿呢，谢啥呀？”

老五走到加代身边：“代哥，以后咱就是朋友了。待会儿我敬你九杯，你让我喝多少都行。”

加代瞅了瞅他：“行，待会儿整点。”

到了吃饭的地儿，小军把加代拉到一边：“哥，这钱咋整啊？”

加代说：“你留着呗。”

小军说：“哥，要不我分你点？”

加代一挥手：“你可拉倒吧。你留着，你不是没钱嘛！”“我这儿钱太多啦，根本用不着这么多，分你点儿得了。”

加代一听，赶忙说：“你拿这钱啊，给你爹妈买套房多好，可别拿去瞎霍霍。我还听说你要去赌钱，有这事儿不？”

对方挠挠头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：“就是偶尔玩那么两把，没大赌。”

加代皱了皱眉头，说：“赌钱可不是啥好习惯。不过呢，哥我也知道，人嘛，总得有点自己的爱好，我也不强行让你改了。这钱你就留着吧，先把欠段福涛那一百万给还了。”

对方赶紧点头：“我知道，这钱我肯定还他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
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对喽，咱们在社会上混，就得讲个理儿，一码归一码，不能含糊。”

到了吃饭的点儿，加代还把瓦力、二红，还有段福涛都给叫上了，大家凑一块儿热闹热闹。